两位老师，一位姓李，将近40岁，一位姓彭三十岁左右，每天早上上数学课一节，早饭后上一节语课，然后就回家干活去了，所以只要两节课上完，五十几个学生就大吵大闹起来，好像没了蜂王的一窝蜂似地乱起来。下午，有时候老师来敲一下上下自习的钟，最多呆上一两个小时，把作业一批阅就回家去了，不定期地来打一下学校的钟，有时候找个大一点的学生代替敲敲钟，排好队即可。反正两位老师要回家睡觉的，所以本来就是破门破窗，时常生被盗事件，即使办公室也如此。所以学生们一放学，就把书全带走，任其自然好了。而两位老师，个个打人手辣，解决孩子们之间矛盾的唯一办法就是先问一下，接着就狠狠打一顿。学生做错题多了就被叫去狠打一顿，不是打屁股，而是咬紧牙齿打脸、打前额，或者后脑勺，顺手时用拳打，脚踢，方便时用扫帚把打、甚至木凳子腿，后来又准备了“教棍子”。所以当学生们老远看见任何一位老师的到来，就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至于连气也不敢出，只要等老师离去，就又成了“活少林”。有一次，学校来了三四个推自行车的人，被一群学生“封锁”住了，调皮的十几个学生拿着桌子腿、凳子腿或者一把扫帚，爬上麦草堆，瞄准这几个人就起了冲锋，听那每个人嘴里出“嘟嘟”的机枪声，活像“游击队员打鬼子”的激烈场面。这三四位推自行车的见到这种况，顺手抓住一个调皮鬼问：“你们老师呢？”“回家干活了。”回答地非常干脆，那几位听后眼睛一愣就走了。没过几天，两位老师认真起来了，进行了严格的“调查”，把那十几个学生全部都打得满头起疙瘩。原来那几位推自行车的是县教委来学校检查工作的。还有一次，放晚学正排好了队子，校园跑过来一只野兔，老师忙喊：“快截住它！”顿时队子乱了，有一个姓彭的学生猛掀一下，卧在自己身边的大肥狗便向野兔追去，顿时田野里学生奔跑，狗更食贪，没命地追截，后来野兔没有抓住，把学生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遭到老师恨恨地一句“废物”。一九八六年冬，李贽上二年级。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撤换老师了！新调来的老师非常严肃。”学生们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希望不再挨打，担心的是老师太严就玩不好。“蜜蜂引路，列宁从莫斯科回来的路上……”一位高高颧骨、嘴巴很尖、身体很瘦，目光炯炯有神，看上去五十多岁实则四十岁左右的“老人”开始读起了课，他姓巩。“哈哈哈……”二三年级这个结合班里的学生个个忍不住地笑起来了。“笑什么，别笑。”巩老师严肃地禁止一句，又开始往下读课。“嘿嘿”“嘿嘿嘿”学生们只管双手捂住嘴，仍然止不住地笑。“不要笑，大概由于我刚带课，你们听不惯，不过你们得好好忍耐一下，以后就不奇怪了。”巩老师用温和的口气解释完又读下去。但孩子们的笑声还是很大，使他难以继续读下去。只见巩老师停了下来，指着一位正在笑的学生问：“好！你在笑，别笑，给我说说，你为什么笑？”巩老师严肃地问。那孩子可吓坏了，站起身子一直抖，我的妈呀！要挨打了。他心里害怕极了，正在这样想，眼中充满了乞求，一直对准巩老师，一句话不敢说。“请坐下！以后不许笑，大家来说，为什么笑？”巩老师奇迹般地用了一个“请”字，把所有的学生都感动了，因为在孩子们任何一个人的心中，只知道书上写过“请坐”一类的话，从来还没听老师会让学生“请坐”。学生们立即感到一股温暖的空气流向心里，感动地将要流泪，什么害怕挨打，简直从脑中消失了。也许他们来到世界上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一位仁慈、善良的老师，包括自己的父母亲，也从来没给自己用过”请”字。既然演变冲破“害怕挨打”的关口，巩老师又这么一问，便个个活跃地喊道：“您讲普通话吗？”“您说话有意思。”马上巩老师脸上充满了笑容，两手在空中比划着：“静一下，静一下，同学们静一下，我听明白了，静一下。”班里终于静下了。当时外面下起了雪，寒风从破门缝里刮进来，但是任何一个孩子都没有注意到，个个眼睛望着这位可敬可亲的老师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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