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可以先去公证处看一下吗？”李贽说。***“不，你看，墙上张贴的是我们的工作程序，必须先交款。”李贽一看，转角墙壁上正有一张“转让技术工作程序”的图纸，但图纸上连一个公章都没有，只有一个研究所的公章，为此李贽有些怀疑，尤其是那先交款一说，他感到有些不真实的预感，于是他转变了话题说：“既然这样，费用还不方便，三天后再来办手续行吗？”离开了那研究所，李贽真是头脑模糊不清，不知那到底是否属实，但一则无钱，另外条件也不成熟，无人相信和支持自己，单凭自己一个光杆司令什么也做不成的。所以……失望的念头立刻蒙上了他的心头。他便重返武昌火车站，反正一天也不敢逗留，不然就会困在武汉的。这对一个次一个人走上社会涉足城市，尤其是武汉这样节奏明快，让人心神不宁的大城市来说，“生存”二字是多么让人关心的字眼呀！这时候，整个大城市，被星光般的电灯点缀地更富诗意，却很冷淡。在车站广场上候车，并不算什么坏事，让李贽心里一惊的是竟然在这人山人海的广场上，三个男青年围着一个**的女人轮流着接吻、拥抱，把那女人逗得叽叽呱呱地直笑。难道这个城市会这么开放吗？他不想往下看了，因为有一个男青年揭起她的裙子摸起来了，有两个男的先是一拥而上，把那女的按倒在地。夜晚的路灯红红的，但整个广场并不黑暗。李贽麻木地坐在露天广场候车的队伍中，想着，等着……晚上，十点二十分，李贽坐上了回西安的列车，是同一种车型，只是换了个车次而已。车厢里的气氛好像与来的时候不一样，他感觉到。列车在广阔的大平原飞驰了三个小时。李贽欲睡未眠，感到十分地疲倦。“喂！咱们换个座位吧！”李贽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对他后面的一个人说，为什么在半夜里要求换座位呢？这个人肯换吗？李贽半闭着的眼睛睁开，看见座位中间的那位先生被换了出去，坐进去的是一位满脸黑麻子的瘦颊小伙，让人一看就想呕吐。靠窗子坐的是一位女兵，她的军帽和外衣挂到了衣架上，正在打瞌睡。李贽真生气那个人，为什么肯答应他的要求呢，但只埋在心里不敢做声。其实他哪里能睡得着，孤身一人，心里像塞了个疙瘩。大约半小时后，连坐在公用桌子对面的那三位同志也和另外两个人换了一个胖大个子婆娘和两个小伙子。李贽不理，装作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夜里三点多钟，车厢里的人十有**都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好像睡着了似的。“今天晚上怎么样？”有人轻声地问。“还差不多。”“能凑合。”李贽听得很清楚，只是声音很低，也许只有他才能听见。难道他们是一伙小偷，李贽不安起来了，等那五六个人围绕着那胖婆娘挤在一块正在挤眉弄眼，互暗号，进行收获分赃的时候，李贽再也挤不住眼睛了，他便睁开了眼睛，从包里取出一本物理书，是高二的课本，乱翻了几页，故意盖在皮包的口上，去厕所了，为了防止这伙人的围攻，他故意这般设置以后上厕所了。两分钟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见到那麻子脸的小伙刚把自己的书放在原位置上，瞅着自己气奇怪地问道：“你是学生？”“是学生，周末回一次家。”李贽很自然地回答。深深感到松了一口气。那麻子脸的人立即转过头去，好像很失望似的。一会儿，见那麻子脸便假装睡着了，一头枕在那女兵的左肩上，打起了呼噜。女兵摆脱了两次，但稍过一会儿，他又枕上去。那女兵实在受不了，便站了起来，向前面的车厢走去。“嘿嘿嘿，快点，明白吗？”那胖婆娘向那个麻子脸暗示道。李贽看得清清楚楚，那麻子脸把那女兵的包立刻从最底下划了一道口子，伸手进去，摸了一遍，又把那挂着的外衣和帽子也搜了一遍，但没有找到他们所需的一样东西。大约五分钟，那女兵回到了座位上，拿东西走了。可能是买了卧铺，女兵一走，那五六个小伙立刻围起来胖婆娘，你献瓜子，他献食品，摆出来一大堆吃的，喝的，像是互不认识式的相互询问道：“你是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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