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术的历练不止生的层次，还有死的意味，剑本杀器，三尺青锋，誓死无归！”

小跳蚤对剑术的理解并非至高之境，但没一句话都是剑术的精髓，殷玄所学的妙生剑法乃是对生气的追求，死的意境追求的又是另外一个层面。

殷玄听罢，顿了顿，思考一番，长剑随手一扔，竟要以血肉手掌去与白骨厮杀。

他并未使出任何一招掌法，也未用武气去抗衡白骨的剑意，而是内心中的那种誓死无归的信念。

一掌一剑相交，徒手的殷玄竟未被白骨的剑法伤到，他下手游刃有余，神色肃穆，首次收掌时，手腕上多了一道血痕。

思虑片刻，他再次迎上剑锋，第二次出掌，又多了一道血痕，但他似乎已经触摸到另外一种剑法。

摧碑掌挥出，几乎能以血肉之手抵抗妙生剑法，第三掌挥出，他反手一转，切中白骨的手腕，直接将骨剑夺到手中，回首一剑，挑碎面前这具白骨的太极轮。

白骨碎散，殷玄扔下长剑，继续向白骨堆深处走去。

在这里，直直的站立着数不清的白骨，每一具白骨身上都穿着一件儒袍，手持长剑，阴森森的气息随着那些长剑的叮咚声呜呜的转着，映衬着脚底的血色焦土，令人目眩不及。

殷玄随意数了数，发现此地的白骨竟然有千具以上，他拿出大把符纸面对千具尸体怡然不惧。

“别动，此处有些古怪，那些尸骨已经死去，每一具尸骨眉心的太极轮都已被人以剑气洞碎，而且你看前路是否有些太安静了？”

小跳蚤跳到殷玄的肩膀上，指着远处的尸骨林，一块生着铜绿的匾额引起了他的注意。

殷玄极目眺望，刚好看到匾额上的其中一个字，铜绿锈迹上以漆黑的字迹写着一个儒字，其后的两个字被厚厚的锈迹盖住，无法看清，小跳蚤眼皮一跳，尖叫道：“莫非是？”

“是什么？”殷玄顺着小跳蚤所指之处看了过去，又看到几柄巨大的长剑横在尸骨林的中心，而且那长剑旁又是一块干涸了的血池，仿佛在这块土地上曾经活跃着一个以血为生的宗门，那些长剑与尸骨便是祭血的证明，代表了这个宗门的荣誉与悲伤。

但殷玄并未停留过久的时间，因为万妖阁已经开启过，他所来过的地方必定也有人曾经过。

想到这点，他内心的紧张情绪稍微放缓，走到横立在尸骨林中心时，他看到了匾额后的几个字，连起来读作“儒林沐剑。”

“莫非这群人乃是为了这里的洗剑池而死？”

殷玄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话，一种发毛的情绪不由得爬上心头，走到干涸的血池边，一块剑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这块剑石雕刻着细密的纹路，其上无任何血斑，中心的剑槽处竖立着一道深深的剑痕。

很显然，剑槽内的那把长剑已经被人取走，剩下的则是一块无用的剑石，还有不时散发出的凌凌剑意。

殷玄走到剑石前，试图触摸其上的纹路，一道无形的剑光散出，直接将他击出三丈之外。

“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杀！”

十一个字，每一个字都由剑气渗入殷玄的内心，他面色苍白的看着血池中心的剑石，心中十分忌惮。

半晌之后，他从一具尸骨上取下长剑，再次走到剑石前，猛地将手中的长剑插下。

嗡！

一道剑光飞出，他手中的长剑簌簌颤抖，由剑尖延伸到剑锷，整柄长剑缓缓碎裂，剑光再次飞洒而出，殷玄忙着让向一旁，咻的一声，剑气直接将他身旁的血咖切开，斩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剑气越强烈，殷玄心中越是兴奋，他再次拿出一柄长剑，走到剑石前，咬牙，一剑横出。

长剑再次碎裂，殷玄眉头紧皱，双掌合十，打出佛门的禅定引，化出一道无形的光幕，将剑气阻挡住，然后扔出几道定身符将自己的身形定住，硬生生的承受了一剑。

在这一剑中，殷玄有了新的领悟，心头默道：“杀生者不死，那是因为生命中有掠夺的存在，生生者不生，因其不掠夺所以耗尽自己的性命为众生而死！”

“不对，你的理解是错的！剑就是掠夺，剑就是杀戮！”

又一道剑气袭来，从剑石之中散发出一缕神念，将殷玄的理解全然击碎。

但他依旧不改初心，一把扯下身上的定身符，猛然一踏，走到剑石前，凝聚武气，使出妙生剑法中的一成剑意。

剑石也随之发出一道剑光，他依旧败退，但心中的顽强再次促使着他向前爬去。

不论剑石挥出几道剑气，他依旧坚持心中的信念，秉持“生生者不生”这一舍生理念。

“老子改了你！”

再次走到剑石前时，他全身上下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剑痕，一道道血痕从他的脸上流着鲜血。

这一次他运出自己学会的五成妙生剑意，一道笔直的剑气挥出，如同天布恩泽，狭长的剑气如同一支狼嚎挥过，将剑石上的剑意抹下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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