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生日，菜倒不少，可谓是丰盛一桌，但没有蜡烛，没有蛋糕，几乎纯属佳肴一餐。***等李成贽给坐在上席的奶奶，父母亲倒好酒后，趴在地上要磕头时，李贽才心中明白一二，但不知到底是父亲还是母亲的生日，后来，李贽终于还是把重心放到了父亲的身上。一桌子，围着七个人，开始夹菜了，酒场并无什么话，只是互相尽量让着夹菜、吃菜。李玲娜、李丽娜、李贽依次倒酒敬给奶奶和父母亲，只听见李虎民心轻松地“唔！”了一声，并不是叹息，而是心极大地放松，显出一副满意的成就感，从他那自诺的面容，立即就可以看透这一点，吃了一口菜，细细地嚼着，品尝着，体会着，又似乎在沉思什么，喝了一杯酒，“咕”的一声咽下去了。自然先是西凤酒，但喝不到一两之多。李虎民又让儿子把那瓶老窖特曲递过，他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包装纸，才自然地打开，倒上一杯，递给了他这位七十二岁的母亲说：“您再尝一杯这种酒吧！和西凤酒的口味不同。”老母亲喝了一杯，李虎民视之默不作声，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终于他从母亲手中接过酒杯说：“好酒酿的时间就是要长，难怪取名叫老窖特曲呢！”整个酒场，大家并不说什么话，只是你推我让地吃着……院子里干干净净的，虽则冬季，空气都很清新，一只大花公鸡领着几只母鸡悠闲地迈着步子……一切都是平和的，整个院子里一种安逸的气氛，太阳稍稍偏西，正喜笑颜开。是应该祝贺？似乎惋惜，还是在思考什么……谁在回忆？谁正在思绪万千？吃过了饭，李贽去上学了，一路上自行车缓缓前进……黄昏，李虎民去拉牛回圈时，忽然收到一封信，是邻居喊住他递过来的。信中写道：虎民：……马上又要过年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不肯再写信给我了。玲娜的事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你们全家心里不安，因此也永远不会原谅我的，对不起……我也想回老家，人老的时候，就想到过去的好多事，有些事可以允许，有的事不能允许，我也无法改变已成现实的一切，如果你们还能想到我一点点，就请你给我写封回信来吧！祝：新年愉快五叔：李效政1992年11月14号李虎民一看到“李效政”这个名字，便立即把信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匆匆地拴好了牛，便冲向房去。“给牛拌草去，看看你喂过几次牛，就这么个家常小事，都得每天忙着我一个人，”李虎民自然对妻子火了。李玲娜正在看电视，忽然听到父亲的骂声，忙关了电视，听母亲的话去给牛喂草了，李虎民也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摸一下这，动了一下那，最后回到另一个房间里，拉了一个被子睡上了炕头。“哎哟，我的爷哇！像疯子一样，风一般，雨一般地，把骂人当成吃饭了，句句出口少不了骂人。”肖爱琴也凑上一句。夜色正浓。两个女儿和母亲在东房看着电视，李虎民在中房炕上忆想幕幕……三年前，为了盖房子，李虎民冒着寒风大雪在地里挖药材，亲手种植的两亩黄芩，长势非常好，根茎长达一米。冬季地面已经僵冻，但是为了卖钱，他起早贪黑地忙在寒风呼啸的田野里，弯着腰使劲地挖着，冰沫迎着额头落下，顿时化为热气散去，但他还是一点一点拼着命地挖。把二亩地几乎要深翻一米多深，他那一双手冻得裂开了数不清的血口子，但头上还是冒着热气，汗水一滴滴地滴下，但他是笑着的，确实喜在心上，每天挖上几十斤黄芩，一上集市，就能卖个好价格，有时候挖到一根1米5以上的好药，他便洗得一尘不染，再用好纸包好，拿上一两根也要赶上集市去卖掉，别小看这三两根，足足可以卖他十几块钱，按每斤1。8元算。凭什么盖新房子呢？不就是那好运气，种了二亩药材，卖了三千多块钱，不然凭什么安安稳稳地睡在这间宽敞的房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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